決戰海外：日本光伏市場的誘惑與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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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光伏行業協會的統計數據顯示，2019年1月~10月，我國光伏產品出口再創新高，硅片、電池片、組件出口總額達到177.4億美元，同比增長32.3%。其中，組件出口量前八個月即超過了2018年全年。數據客觀反映了我國光伏行業的當下狀態，隨著政策調整，國內光伏裝機下滑，市場疲軟，企業紛紛調頭海外，國際市場競爭如火如荼。

探尋優質海外市場，制造業與終端市場兼備的全球第三大光伏市場日本可謂代表之一，其光伏應用市場的發展歷程勾勒出了光伏應用的典型發展軌跡。

近年來，日本牢牢占據著我國光伏組件出口的前三大出口國，而撬開這一市場，領頭企業紛紛嘆之不易。與此同時，伴隨著日本光伏商業模式的變遷，組件企業新的挑戰和機遇仍在繼續。
 
從閉塞到開放

眾所周知，世界光伏產業起步于歐洲。事實上，在歐洲光伏產業爆發之前，日本占據著全球光伏裝機的龍頭位置。公開資料顯示，早在2000年，日本光伏累計裝機容量達330MW，位列全球前面。

從2004年起，以德國為首的歐洲國家紛紛出臺補貼政策扶持光伏產業，直接帶動了市場的爆發性增長，全球光伏產業由此沸騰。彼時，可比肩歐洲的國家即日本。2010年底，日本光伏累計裝機容量達3.6GW，僅次于德國和西班牙，這三國占據了世界光伏裝機的60%。

當年，我國組件企業扎堆出口歐洲的盛況令業內記憶猶新。然而，與歐洲國家擁抱全球光伏品牌形成反差的是，日本光伏市場延續著深厚的民族情懷，投資業主始終偏愛本土品牌，京瓷、松下、夏普等歷史悠久的日本光伏制造商稱霸日本市場。

“2012年之前中國光伏品牌很難進入日本市場,當地市場相對閉塞。”一位業內人士透露，“不過，2012年之后，封閉的日本市場逐漸開放了，特別是對中國組件品牌。”

2012的轉折之年則基于震驚全球的福島核電站事故后的日本能源轉型。當年，為彌補核退出后的巨大電力缺口，日本政府推出全球最高補貼：小于10kW系統42日元/千瓦時，大于10kW系統40日元/千瓦時，以此激勵光伏等可再生能源的快速發展。

毫無疑問，每度電近3元的高電價誘惑成功掀起了日本市場的光伏投資熱潮，2012年新增裝機相比2011年翻番達2.5GW，2015年更是達到10.5GW。
 


終端市場飆升之下，日本電站業主開始逐漸嘗試中國光伏組件。以晶澳太陽能為代表的我國龍頭企業乘勢率先撬開日本市場。

“其實，最初日本投資商對中國光伏組件仍然抱著懷疑的態度，為消除投資者的投資顧慮，日本客戶除組件廠商的標準質保外，要求組件廠商必須購買第三方的附加保險，日本投資商對組件質量的嚴苛可見一斑。”業內人士介紹。

“用產品說話，以服務制勝”。以最早進入日本市場的代表企業之一晶澳太陽能為例，該企業2011年進軍日本市場，2012年取得PERC電池專利授權，隨后便率先向日本市場推出單晶PERC產品“魄秀”、多晶PREC產品“潤秀”，引領高端市場。與此同時，晶澳太陽能2012年在日本設立分公司，為客戶提供本土化的優質、高效服務，憑借良好口碑，與日立、松下、丸紅、日揮等龍頭日企達成了戰略合作，目前合作客戶已多達200家，產品覆蓋日本全部47個行政區，被譽為最值得信賴的光伏廠商。截至目前，晶澳太陽能累計對日發貨4GW，市場占有率10%，出貨量始終遙遙領先。

顯而易見，最終中國組件逐漸站穩了日本市場。日本太陽能發電協會統計數據顯示，2016年~2018年，日本光伏組件出貨量接連下滑，分別為5.99GW、5.71GW、5.29GW，而進口中國光伏組件量逐年攀升。2018年上半年，日本光伏組件出貨量寶座由晶澳太陽能拿下，而2017年上半年的京瓷已被中國廠商擠至第四位。
 
商業模式變遷

鏡頭切換至日本下游終端市場，正如歐盟先行發展國家，日本光伏商業模式同樣經歷了從大型地面電站到小型分布式和屋頂項目的變遷。

日本光電協會統計，2012年補貼制度之下，日本光伏新增裝機增長2.5倍以上，其中絕大部分是百萬瓦（MW）級光伏電站。組件企業的供貨名單同樣可以印證這一趨勢，據組件商透露，最初的對日供貨絕大部分是大型地面電站，但是這一比例逐漸下降。

“事實上，采用FIT補貼政策的國家都會面臨這樣的問題。2015年之后，日本百萬瓦級光伏電站的導入量急劇減少，造成這種情況有以下三個主要原因：收購價格降低、并網制約增大、適合建設百萬瓦級光伏電站的土地減少。”日本光電協會報告指出。其中，土地問題最為掣肘。作為多山島國，日本土地面積狹小，僅與我國云南省面積相當。

土地資源的特性更加夯實了日本電站業主對高效產品的青睞。從晶澳太陽能處了解到，從2015年起，PERC高效產品開始在日本被廣泛認可。

隨著小型分布式和住宅屋頂光伏項目引領日本市場，高效產品的比例呈直線上升。來自日本太陽能發電協會(JPEA)的統計數據顯示，2017年日本光伏組件出貨量中，多晶組件出貨量為3.58GW，占比57.9%；單晶組件1.9GW，占比30.8%。而2018年度，單晶出貨量開始超越多晶，300W以上高效單晶市場接受度逐漸攀升，上半年占總出貨量的14%。

從2017年起，為推動光伏發電成本快速下降，日本經產省提出競標制度，2019年進一步擴大競標范圍，電站門檻由2MW下降至500kW。

競標制度下，滿足業主低LOCE成本訴求的高效產品需求驟升。“目前，單晶PERC組件是日本市場上最為普遍的高效產品，基于PERC技術的各類高效組件也被客戶廣泛接受。”晶澳太陽能介紹，其于2017年將實現量產的PERC雙面雙玻和PERC半片組件推向日本，進一步滿足了日本客戶對不斷提升發電量、提升電站收益的需求。
 
衰退下的曙光

回歸當下，作為政策依賴性行業，日本光伏行業也難以逃離補貼退坡后的市場震蕩。

從2013年起，日本FIT固定電價收購制度逐年下調，2019年小于10kW系統收購電價已降至26~28日元/千瓦時，大于10kW系統降至18日元/千瓦時。今年6月，日本經濟產業省已對外表示將逐步終止FIT的執行。


日本FIT政策調整變化2012 VS 2019（日元）
 
補貼退坡之下市場萎縮接踵而至。從2015年10.5GW光伏新增裝機峰值后，日本裝機連年下滑，2016年~2018年新增裝機分別為8.6GW、7GW、6.7GW。研究機構PVInfoLink分析預測，隨著日本政策要求2012~2014年間尚未并網的剩余項目須在2020年完成并網，因此2020年預計還將有一波裝機潮涌現，2020年過后在缺乏剩余項目支撐以及補貼進一步調降之下，日本光伏市場需求估計將急速降溫。

不過，瓶頸之下，市場新機遇仍然存在。目前，晶澳太陽能將目光移至新能源的創新應用上，近期剛剛為北海道32MW光伏儲能一體電站供貨全部單晶PERC組件。該項目位于臨海地區，氣候寒冷多大風，冬季常年有大量降雪及積雪，惡劣的氣候條件對于光伏組件性能提出了極高的要求。單晶PERC高效組件具備優異的抗機械載荷性能和抗鹽堿性能，穩定、高效輸出電力，為電站系統的高發電收益提供了有力保障。值得重視的是，作為北海道最大的光伏電站之一，該項目實現了光伏與儲能的大規模應用，對于日本光儲模式的探索具有參考意義。

事實上，由于地理位置原因，日本常年受到臺風、地震等自然災害的影響，光伏電站供電風險巨大，為解決電力供應穩定問題，日本近期加快了推廣“光伏+儲能”的腳步。

此外，小型分布式光伏項目仍然備受市場熱寵。2019年2月，晶澳太陽能在日本率先展出九主柵單晶PERC半片組件，直擊平價上網模式下的度電成本下降難題。

去年日本政府在內閣會議上通過新修訂的“能源基本計劃”，新計劃明確將太陽能、風能等可再生能源發電定位為“主力電源”。日本東京咨詢公司RTS預計，未來十年日本約有100GW的光伏增長。

可以預見的是，未來，日本仍將是全球最重要的光伏市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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